第175章 无法接受的

栎阳暧晗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,难道真的是对粟耘没有了感情吗?曾经海誓山盟,想要一辈子不放弃的人,现在却突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,这让他情何以堪。

爱一个人的感觉怎么会是来的快去的也这样的快呢?快得让栎阳暧晗猝不及防,正如这份感情来时那样的让人难以琢磨。

栎阳暧晗有些无奈地看向粟耘,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,在无数个夜里,他曾来此,就只是为了看着这张他曾深深爱过的人的脸。

假粟耘被栎阳暧晗盯得愈发地心惊胆战,难道皇上发现了什么吗?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应该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,反正粟耘也已经死了,只要他死不承认,是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的。

“皇上……您是有什么事要对耘儿说吗?”假粟耘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。

栎阳暧晗还是无法对着粟耘这张脸说出他对他此刻的这种感觉,于是叹了口气问道:“粟可心不会游泳吗?”

假粟耘听到栎阳暧晗问的是粟可心的事,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,他忙点头道:“可不是嘛,她从小就不会游泳,而且她大小姐脾气很厉害,小时候被娘亲宠坏了,别说她会关心别人,她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算是万幸的了。”

栎阳暧晗看着面前的人说到自己的妹妹便眉飞色舞的,可是他却并非因为疼爱自己的妹妹,而是在数落她的不是。

突然栎阳暧晗想到了什么,随口问道:“娘亲?”

假粟耘怔了一下,干干地笑道:“啊,那个……耘儿的意思是说,可心被她的娘亲给宠坏了。”

栎阳暧晗点了一下头,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异样,粟耘与他娘自幼被郡主欺负,与粟可心自然是不合,现在粟可心又是与秀女的身份,出现在宫中,他看着粟可心不爽,说她一些不是也是很正常的事。

可是栎阳暧晗就是觉得他所认识的粟耘不是会说这些话的,他该是根本就不屑于说这些的人,但他现在却说了,还是一副小人嘴脸,这个表情在粟耘的这张脸上显得极其不配。

“粟可心真的不会游泳?”栎阳暧晗也未盯着粟耘方才的话,而是淡笑着问。

假粟耘忙点头道:“对啊,她肯定是不会游泳的,反正在耘儿未入宫前是肯定不会的。”

“嗯,而且听你的意思是说,她即便是会游泳,以她的性子也是不会去救人的对吧?”栎阳暧晗又笑着继续发问。

“对啊对啊,她被娇宠惯了的,不求人帮忙做事已经很好了,怎么可能还会自己亲自跳下水去救人,做这么危险的事,还为了救人把自己弄得病了。”假粟耘很笃定地道,根本就不相信粟可心会做这样的事。

栎阳暧晗没想到粟耘打探的消息倒是不少,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,而是不动声色地点头道:“耘儿分析的倒是很有道理,耘儿与粟可心自幼一起长大的,你对她确实是了解,朕相信你说得绝对没错。”他说着用赞许的目光望着粟耘。

假粟耘被栎阳暧晗这样的目光凝视着,心里飘飘然起来,自从他来到宫中,皇上就未主动亲近他过,他们的交流也仅限于目光,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睡着了之后,皇上才来看他的,他根本就连皇上的影子都未见到。

像这样的与皇上交流还是第一次,虽然聊的话题是粟可心,但皇上那赞许的目光,却让假粟耘的心飞扬了起来。

假粟耘腼腆地回望着栎阳暧晗,挠头道:“皇上谬赞了,耘儿哪有那么好。”

“好,朕的耘儿就是好,那么耘儿再帮朕想一想,她既然不会游泳,又为何要做救人的事呢?她难道是联合了那个落水之人,演了这出戏吗?”连栎阳暧晗自己都没有发觉,他此刻对于粟可心的关心,比对粟耘都还要多。

“这个嘛……”假粟耘的眉头蹙了起来,之前他说得话都是事实,粟可心不会游泳,也不是会救人的人,他并未冤枉粟可心什么。

但现在要他一定要说出个理由来的话,他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,若是妄自揣测,恐怕对粟可心不好,他也并没有想要为难对方的意思。

“不好说吗?”栎阳暧晗诱哄着问道。

“嗯,也不是不好说。”假粟耘摇头,“只是耘儿不能胡乱猜测,这样对妹妹不公平,倒像是耘儿故意在皇上面前说妹妹的坏话,这不成了挑拨离间嘛。”

“这怎么会是挑拨呢!朕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,事实上朕也觉得此事蹊跷,耘儿你是不知道,粟可心本是太后派来伺候朕笔墨的,朕本不想留下她,但不想让太后不悦,才把她留下了。”栎阳暧晗说得一脸无奈,不是地瞄着粟耘脸上的表情,“到了晚上,朕以为她就直接回去睡了,第二日却听到她救人的消息,可是事情蹊跷在她救人的地方,和她住的地方根本就是两个方向,朕不知道她本来是想要去哪里的,为何要去那里。”

假粟耘凝眸听着,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,猛然想到什么的,飞快挑眉看向栎阳暧晗,对方的脸上微微的笑着,黑亮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地了然。

假粟耘一下子就僵住了,难道皇上已经知道粟可心是想来见自己了嘛,他犹豫了一下,起身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,“耘儿有罪,请皇上责罚。”说罢假粟耘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。

栎阳暧晗震惊不已,问道:“耘儿,你这是做什么啊,快起来说话。”

假粟耘不肯起身,“求皇上责罚,不然耘儿绝不起来。”

栎阳暧晗叹了口气道:“你呀,又不说究竟是什么事,还硬是让朕责罚你,朕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,能责罚你什么呢?”

“这……”假粟耘迟疑片刻后,坚决地道:“耘儿猜测可心救人那晚可能是要来见耘儿的,耘儿知道她来了宫中,想要见她一面,耘儿知道皇上不愿意耘儿出竹园,故而耘儿让信合捎信给可心,让她前来见耘儿。”

“那她来了吗?”栎阳暧晗早就猜到这件事了,他面无表情的问道。

假粟耘连忙摇头,“没有没有,她并没有来,耘儿也以为她一定会来的,因为她都答应了会来看耘儿的,不过她却是真的没来。后来耘儿派信合去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,才知道原来她为了救人落水,而染上了风寒。”

假粟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,其实即使他不说这些,栎阳暧晗也早就猜到了这些。

粟可心会想来见粟耘也是很正常的事,她自幼就奚落粟耘惯了的,现在她入宫了,虽然还未有什么地位,但毕竟也算是得了太后的信任,她若是想来粟耘这里炫耀一下,也不奇怪。

反倒是粟耘有些奇怪,他一向是被郡主打压的,虽然之后他也报复过了,郡主不敢再来找他的麻烦,但是他与粟可心的关系实在是不好。

栎阳暧晗刚进粟府的时候,就见到粟可心为了嫉妒粟耘,在找他的麻烦,粟耘最后虽然利用了粟可心的这种心里,狠狠地反将了她一军,但同时也看得出粟耘是那种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我必不饶的个性。

现在粟可心入宫,粟耘实在没有必要找粟可心的茬,主动地要求让对方来见自己,似乎有些说不过去。

“耘儿倒是念及兄妹感情,想要见粟可心呢!”栎阳暧晗语气中没有讥讽,只是感叹。

假粟耘略显尴尬地道:“嗯,来了宫中这么许久,没个说话的人,虽然耘儿自幼与粟可心的关系并不太好,但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,也算是自己的亲人,亲人来了宫里,便会想要见上一面,更想问问她粟府的情况。”

“嗯,耘儿说得也是啊,是朕考虑的不周,没有为耘儿多想,将耘儿困在这宫中,让耘儿寂寞了。”栎阳暧晗十分愧疚地道,并且伸手将粟耘扶起。

假粟耘顺势起身,坐到了栎阳暧晗的身边,羞涩地道:“耘儿确实有些寂寞,但耘儿不在意,耘儿在意的是皇上,耘儿想要皇上多来看看耘儿,耘儿便不会寂寞了。”

栎阳暧晗点头,却并未说什么。

假粟耘不由地一阵担忧地道:“皇上,您、您觉得可心如何?”可是不等栎阳暧晗回答,他就忍不住继续道:“可心的脾气虽然算不得好,但是样貌也是一等一的,而且她自愿入宫来的话,便是倾心于皇上的。听皇上方才的语气中,太后似乎也很喜欢可心,皇上对可心……”

后面的话,假粟耘实在是说不下去了,他很害怕栎阳暧晗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,他若是说他也很喜欢粟可心,想要将她留在身边,自己也没有反驳的权力,倒是只能去巴结粟可心了。

这是假粟耘怎么都未料到的结果,也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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