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血透藏经院

第六十九章血透藏经院

话分两头,当两个僧人抬着唐浣烟尸身,跟着令狐雪父子、姚劲扬与小玉儿出了寺门后,各方僧人与宾客也陆续散去之时,突见一个“悟”字辈僧人满面惶恐,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前院来。

如心方丈皱了皱眉,不悦道:“你是何院僧人,何故如此慌张?”

那小僧滚落在地,来不及自报名号,便哭着道:“方丈……藏经院……藏经院出事了!”

一众云林禅寺高僧闻言,不禁齐齐一惊,要知藏经院乃是云林禅寺一等一的重地,里面所收藏的无论是经卷书案,或是武功秘籍,亦或是古董宝器,无不是云林禅寺至宝。就算是嵩山之会此等大事,藏经院中的执事僧人也不可擅离职守,包括藏经院的首座与副座。

如心方丈忙带领诸位“如”字辈高僧,及三大神僧向藏经院而去。

藏经院虽被称之为“院”,实际却是一座七层高塔,便是佛门常言的“七级浮屠”,为一座四方形阁式砖塔,耸立在云林禅寺的达摩院之后,在云林禅寺的最后方。之所以这样布局,也是考虑到它能够收到坐镇在达摩院中的耆宿老僧所守护的缘故。

一众云林禅寺高僧来到藏经院塔前,便见一层入口处两名僧人倒在血泊之中,如苦大师忙上前查看后,对着如心方丈摇了摇头。

如心方丈道:“如休,你负责打理,咱们进去。”

一入塔内,众人便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,一层中,又有两名僧人殒命,但其余摆设及所放卷宗,却都安然无恙。

如心方丈心中隐隐泛起一阵不安,多年苦修的禅心也有了一丝动摇,急忙上了二层,情况依然没变,两名已然身死的僧人及完好无损的摆设。

一连上了五层,都是这般情景,第六层上,一个黄袍僧人倒在楼梯之上,如心方丈上前一看,失声道:“如水师弟!”

如水大师乃是云林禅寺藏经院副座,如苦大师连忙上前查看,但正如他所想,如水大师也已然断了气。

上了顶层,却见一个黄袍老僧背对着众人而立,如心方丈见状舒了口气道:“如休,你没事么?”

但那黄袍老僧却闻所未闻,丝毫不动,如心方丈的心向下一沉,忙奔向正面一看,“啊”的一声叫了出来。

原来这个黄袍老僧正是藏经院首座如休,只是如今的他双目圆睁,钢牙紧咬,满面怒气,但胸腹间一个巨大的伤口犹如黑洞,仍在不断向外冒血,如苦大师用手在如休大师的鼻下探了探,已然没了气息。

如心方丈叹了口气,扫视顶层陈设,居然也丝毫未乱,所藏的珍贵卷宗也是一应俱全。

罗汉堂首座如山大师奇道:“这可怪了,凶手来藏经院,到底是何目的?”

如心方丈默然不语,只抬头看着塔顶。

空玄神僧道:“如心,你上去看看,是否还在?”

“是。”如心方丈应了一声,提起一纵,便上了塔内大梁,如心方丈身手够向宝顶下沿一扭,竟拉开一个匣子一般的空间来,里面则是空空如也。

空相神僧道:“果然不在了,看来凶手的目的很明确,空玄师兄,依你看,是何人所为?会不会是释我行?”

空玄神僧摇了摇头道:“老衲也不知道,不过,依释我行之名望,若不是今日之事,早些时候,就算他要借去一观,想必我寺也不会不答应的,他何必下此毒手?”

如山大师不解道:“空相师叔……你们所说的,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空相神僧不语,而是看向空玄神僧。

空玄神僧叹了口气,说道:“事到如今,也不需隐瞒了,失窃的,乃是达摩祖师手书的《摩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。”

如山大师道:“可……虽是达摩祖师手书,但其价值,竟会令凶手不惜残杀我寺一众僧人,就为取得这部经书么?”

空玄神僧道:“相传,这部经书之内,藏着一个秘密,那便是达摩祖师将自己所创神功‘千手千眼大慈大悲心诀’融入其中……不过,据说从这本经书中成功参悟出这项神功的,千百年来,也只有慧能祖师一人而已。”

如山大师忿忿道:“原来如此,看来凶手定是觊觎神功,才下此毒手拿到经书……只是,究竟是何人所为?”

一直没有说话的空无神僧此时开了口:“知道这段秘辛的人,在世的也寥寥无几,咱们仔细推敲,当可**不离十。”

空玄神僧点了点头,对如心方丈说道:“如心,你料理完藏经院之事,就来达摩院中与我们一同研究此事。”

话说道莲被一愚用手提着领口,向思过崖奔去。

道莲挣扎着怒道:“放开我,老东西,我去要找唐洗尘算账!问他为什么要害我娘?”

一愚提着道莲,一边飞奔,一边笑道:“和尚报仇,十年不晚,你现在去,是急着去西天见你娘是不是?”

到了达摩洞前,一愚将道莲扔在地上,说道:“你现在仍想去南疆么?”

道莲此时脑中一片混乱,无戒禅师的旧仇未报,唐浣烟的新仇又生,他使劲摇了摇头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到底该怎么办?”

一愚蹲下身去,拍了拍他肩膀道:“依你现在的情况来说,达摩洞是你最适合待的地方了……你尚有三年多的面壁刑罚未领,到了时日,若你还要去南疆,我便不会拦你,如何?”

道莲忽觉今日的一愚似乎不再那么疯癫,但他此时已然累了,不是身体的累,而是心累,累的不想再动,也不想再所说一句话。

一愚站起身来,说道:“我老人家走了,小东西,你自己好好静一静吧……哼,你欺骗了我老人家,没给我买回来真的弹子,你的那一粒佛珠,我老人家还要继续留着。”说完,便径自走了。

道莲摸着这块有些熟悉的土地,“滴答、滴答,”泪水已然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淌了下来。

两日后,悟真提着食盒,上了面壁崖,远远便看到崖上金光灿然,罡风四**的景象,悟真咽了口唾沫,大声叫道:“道莲,是我,悟真,你别误伤了我……”

悟真说完,果见金光一淡,罡风顿歇,悟真忙上到崖上,果见道莲垂手站在一片空地当中。

悟真笑道:“道莲,我来给你送饭了。”

道莲接了过去,说道:“悟真,谢谢你还记得我。”

悟真打了个哈哈,笑道:“什么话,我这么讲义气,怎么会忘了你呢,话说回来,道莲,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的?”

道莲笑道:“此事一眼难尽,等有了时间,我好好和你聊,对了,你知道我娘被安葬在何处么?”

悟真道:“我就知道你要问我,令狐小姐他们为了让你方便祭拜,唐夫人就被安葬在思过崖下了,你随时可以去祭拜她。”

道莲点了点头,说道:“悟真,你陪我去看看她,好么?”

两人来到思过崖下,见到一块颇为平整的石壁,上面刻着“巫仙之墓”四个大字,道莲抚着石碑,入手冰凉,远远不及母亲素手的温度。

道莲跪了下去,念起一段往生咒来,悟真站在一旁,不敢打扰他。

念完后,道莲仍旧跪在原地,思及与母亲短短数日的时光,不禁唏嘘不已。

与唐浣烟从南疆同来嵩山的路上,恐怕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光了,不止有道莲和唐浣烟,还有古灵精怪的小玉儿一路同行,道莲此时回想起来,才知那时候的唐浣烟,恐怕已然知道了这一段旅程,恐怕是自己与儿子最后的时光了。

所以那几日,唐浣烟慈爱的目光经常落在自己身上,也会时常拉着自己的手,抚摸自己的脸颊,弄的那时的自己颇为难堪,被小玉儿嘲笑。

想到此处,道莲心下更痛,早知是今日局面,那时自己就应该对她更加孝顺才是,不,早知如此,便不应该来嵩山的,那样母亲就不会说出当日真相,也不会有今日结果。

可是,世间并没有后悔药,残酷的现实是无法扭转的,只能接受,相信母亲也希望自己能够健康快乐的活下去……
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除了前来送饭的悟真,就连一愚也没有来打扰道莲,道莲在达摩洞中,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
无事之时,道莲取出自己在玉龙山上赢来的那卷《碧波帆影》轻身功法来细细参详。

这一卷功法,乃是“飞鬼”段帆手书的自身绝学,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轻身功夫。

这门功夫的要领,旨在掌握水波的漂浮之力,道莲从小便不谙水性,理解起来颇为困难,不过照本宣科,倒也能练个两、三分。

这一日,一愚终于忍不住找上崖来,见到道莲异常平静的模样,心下也不禁暗暗嘉许此子心智坚韧,非同常人。

道莲见了一愚,笑道:“老东西,又来和我比试弹子么?”

一愚也笑道:“可不是么,你走了三年多,我老人家早已手痒难耐了,咦,这本是什么?”一愚看到道莲手上的那卷《碧波帆影》,疑惑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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