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
段祺瑞依然冷若冰霜,不为所动,倒是吴光新在一旁拿劲。他说:“金先生请说下去。”

金永炎不卑不亢地说:“当年,虽然芝公与黎公合作并非愉快,但最后有一个光明的结尾:即是芝公响应了黎公的号召,毅然组织讨逆军,一举粉碎了张勋的复辟行动,成就了民国大业,由此,芝公也获得‘再造共和’的美誉和国人的信赖。今天,历史的进展与5年前有惊人相似,二公如能再度携手,共创辉煌,岂不美哉?”

段祺瑞是个固执得不近情理的人。他头脑中的好与坏,善于恶,美与丑常常是一成不变的。因为他向来瞧不起黎元洪,所以对他印象一直不好;加上有一段不愉快的合作史,就更难改变对他的印象了。但他的直率是尽人皆知的。他说:“对不起,我不能与你们合作。第一,我没有可调之兵,奉张自顾不暇,中山先生自身难保,他们也不会有兵让我用;第二,现在的直系不是当年的辫子军。他拥有9省地盘,有几十万军队,还掌握着军国大权。起码是现在,想推翻他并不容易。我是个直人,真话可能难听,但总比骗人好。”

他尽管直来直去,但他还是隐藏了真实意图:除去他对黎元洪缺乏好感外,还有不愿为他人做嫁衣裳,让别人坐享其成的成分。

这时,管家进来说有客人来,却不通报姓名,把一张名贴递给段祺瑞,并神秘兮兮对段耳语几句。金永炎知道不便久留,便起身告辞。段祺瑞端坐不动,吴光新站起来对管家说了声“送客”,就把金永炎打发走了……吴光新问:“什么事?”段祺瑞说:“城口带日本特工来按电台。”“太好了,来得正是时候!”“你带他们去按装,让诚口来见我。”

吴光新出去不久,城口满面春风走进来。一见面向段鞠躬致意。段满脸堆笑起身相迎,其热情亲切与刚才判若两人。他说:“城口君,中国有句古话:患难见真知。我不会忘记贵国对段某的好处的。”

城口说:“阁下说远了。我们是一家人,目标是一致的。”

“我倘若再度出山,还要把中日亲善作为立国之本。”

“阁下出山只是时间问题,日本政府从不怀疑。曹直正在筹集大批资金,准备贿选总统。阁下对此有何动作?”

段祺瑞介绍说:“黔军代表邓汉祥,长期驻在上海,与卢永祥相交甚厚。他作为卢的代表,奔波于奉、津、粤、沪之间,为反直大同盟尽心竭力。前不久他来见我,备述南北情况。大家一致认为,当前至为重要者是破坏曹锟选举。为此,卢永祥让邓捎来100万元,作为运动国会的经费,国会议员章士钊、杨永炎、汤漪、褚辅成等,已在参、众两院广泛活动,凡愿到沪集会之议员,每人送旅费00元,每月再发生活费00元。此外,另拨4万元特别经费给章士钊等人使用。在800名议员中已有700人领到旅费和生活费。看来,前途十分乐观,曹锟贿选会因人数不够而难成其事。”

城口欣喜异常,说:“啊,这的确是好消息!”

段祺瑞兴致勃勃地说:“还有,为了分化直系,奉张答应拨大批活动经费给我,并亲口对邓汉祥说,推翻曹吴后,将推举本人为北京政府首脑。”

“好!张作霖的联皖联孙政策,是敝国帮助制定的。我们会千方百计付诸实现的。不过,本人还是担心,据我所知,曹锟将以高于阁下10几倍的价格拉拢议员。”

“我想议员们不会下作到好坏不分吧?”“但愿如此”。

这时,吴光新笑嘻嘻地走进来,高兴地说:“电台按完了,经过调试很快即可使用。”

段祺瑞欣然道:“好,有了电台就方便多了。”

吴光新握着城口的手说:“这要感谢日本人,首先要感谢城口君。”“不敢当,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告辞了。”

10月6日上午,姚震、魏宗瀚和段宏业满脸沮丧,慌里慌张来到段祺瑞房中,一进门段宏业就气急败坏地说:“完了,彻底完了。曹锟老贼贿选成功了!”“这……”段祺瑞目瞪口呆。

黎元洪被逼出走后,段祺瑞曾暗自庆幸。因为几个月国无元首,由国务院代行总统摄政,政局混乱不堪。国人对段出山执政呼声很高。段本人也跃跃欲试,野心勃勃。所以,他不惜花费大量人力财力,破坏曹锟当选。现在,听到曹锟贿选成功,不啻于晴天一声霹雳。许久,才怏怏地问:“你们不是说有700名议员在我们这里登记领钱吗?”

段宏业用哭腔说:“谁说不是,可谁想到这群猪仔议员这般下流,拿了咱的钱又跑去为曹三做事!”

姚震补充道:“人家每张选票给5千到1万元,还有5百元的出席费。有的要官、要权、要酬劳费,直系为拉选票一一满足。”

“真卑鄙!”段祺瑞拍案而起,绕室徘徊,气恼交加,“奇怪,吴景濂不是暗中答应不帮曹锟吗,怎么忽然变卦了?”

姚震叹道:“唉,那是老皇历了。曹锟的副参谋长王坦,跟吴大头是故交。他知道吴大头怕老婆,就从女人身上下手。他说:大嫂,大哥上了年纪,现在应该想想后路了。大哥当议长,既不是终身,也不是世袭,哪天让人家哄下台便是平民百姓一个。不如乘机捞一把落个实惠。现在曹锟正想当总统,只要大哥不从中作梗,他的总统就成了。大哥得闹这个数——40万!何乐而不为呢?吴大头的老婆叫道:我的吗呀!这种好事不干才傻蛋呢。当时就把吴大头叫来连损带骂,吴大头答应下来。吴大头利用职权之便上窜下跳,终于帮曹三当上总统。”

段祺瑞不解:“直系哪来这么多钱?“魏宗瀚说:“曹三是有名的吝啬鬼,当然不肯花钱,财长王克敏,张孤也弄不出这么多钱。后来王承斌想出一条毒计:在大名、广顺一带抓了一批制毒贩毒犯,组织特别法庭,把无权无势的小毒犯枪毙,让大毒犯拿钱赎命;王承斌还把直隶各县分成上中下三等,分别摊派,很快凑足几千万元!”

段宏业说:“选举这天,我们曾以8千元一张选票拉拢议员,但只拉到40多人,经费就花光了,只好作罢。”

段祺瑞百无聊赖,挥手让他们退下。

……“五四”运动前后,吴佩孚打着支持爱国运动的幌子,左一个通电,又一个声明,蒙蔽群众,抬高身价,赢得“爱国将军”、“希望之星”的美誉。利用人民对皖系军阀的深恶痛绝,一举战胜皖系。战后,吴佩孚以倡导召开国民大会,再次赢得社会好评。第一次直奉战争后,吴佩孚又以“法统重光”、“保护劳工”等口号欺骗人民。由于当时国人尚未识破直系军阀的真面目,所以,对其寄以厚望。

然而,直系掌权后,其反动伪装逐渐扯去,很快露出狰狞面目。它残酷镇压“二七”罢工,杀工人,封工会,逮捕、驱逐、开除工人,使40多名工人惨遭杀害,500多人受伤,1千多户失业流亡……不仅如此,它们疯狂推行“武力统一”政策,穷兵黩武,兵连祸接,给中国人民带来无穷灾难。军费开支高得惊人。仅19年就达5千多万!占政府总开支的十之六七。曹锟为当总统,一次挥霍资金156万元!

在直系统治期间,田园荒芜,工商破产,强征暴敛,兵差战祸,水旱灾害频仍,人民痛苦颠连。使整个中国处于动荡不安之中。

有压迫就有反抗。由于直系倒行逆施,祸国害民,全国反对之声大炽。蜇居津门的段祺瑞认为时机已到,有利可图,不禁摩拳擦掌,蠢蠢欲动。曹锟贿选总统后,段祺瑞公然跳出来发通电攻击;不久,又在《东方时报》上发表对记者谈话,攻击曹锟的内外政策。不久,山东临城发生劫持外国人的孙美瑶案,段祺瑞又向皖派的喉舌,上海国闻通讽社发表谈话,煽动各地反直势力团结起来,反对曹、吴统治……这时,段祺瑞才58岁,作为一个有多年主政经验的政客,正是年富力强,春风得意之时;又见中外反直派多有拥戴,来访者络绎不绝,段祺瑞得意之情溢于言衷,大有当今中国舍我其谁之慨。

时光流逝,一晃又到寒冬腊月。雪花纷纷扬扬地飘着,整个世界让位给银白;虽然没有风,但天气干冷干冷。寿街上车少人稀,偶有穿着单薄的日本浪人,醉醺醺,摇晃晃,哼着时断时续的歌曲徜徉在大街上;也有穿着和服、木屐的日本妇人,一溜小跑走过。

段公馆再次冠盖云集,车马辐辏。现在的集会不必偷偷摸摸,不必害怕直系军警暗探,段公馆不仅受租界当局的特别保护,而且公馆四周有日本武士站岗放哨,绝对保证安全。

这天上午,段再次召开亲信爪牙会议。每次开会,他很少说话。他像一名旁观者,眯着眼睛,叼着烟斗,对别人的发言,辩论绝少插话,只是一副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的冷漠。直到会后才言简意赅地说几句。既不隐瞒观点,也不回避锋芒,更不哗哗众取宠;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,想批评谁就批评谁。人们无不对他的直率,坦诚而动情。

今天,他似乎特别高兴,会一开始就按捺不住喜悦开口讲话:“朋友们!我兴奋地告诉大家:形势空前好,比想象得更好,吴光新从上海,奉天回来,许世英从广州回来。分别见到孙中山、卢永祥、张作霖等人。中山先生已重返广州,改组了国民党,召开了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,确定了三大政策。他实行什么政策我不管,只要他反直倒直就是我的同道。许世英代表我与其政要讨论了倒直计划,并受到中山接见。他的联奉联皖,合作倒直的计划不变,准备在适当时机挥师北进。

“卢永祥等正秣马厉兵,积极备战,准备一决雌雄。目前独缺经费,正在加紧筹措之中。至于张作霖嘛更没问题。第一,他决定分三次给我提供00万元无偿援助,用于分化、策反直系将领;第二,他答应倒直成功推我为国家元首;第三,他正整军经武,操练兵马,一旦时机成熟,便挥师入关;第四,他决定向浙江提供大炮10尊,炮弹数千发,机关枪0挺,子弹10万发……”

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兴高采烈。

接着,吴光新报告了奉、沪之行,许世英报告了广州之行,曹汝霖,曾毓隽、梁鸿志等纷纷为倒直献计献策献款。自从皖系失败年多来,大家的情绪从未像今天这样高涨过。

张作霖提供巨额经费,段祺瑞一直为提款大费周章。一方面,他要选择一位绝对可靠又为奉方所信任的人;一方面还要考虑如何安全通过出入关检查。前不久,段祺瑞曾派曾毓隽赴奉天取款,张作霖以“天津没有兑款户”为由未付,致使曾扫兴而归。段知道张作霖不信任他,怕他携款潜逃,这更增加提款的难度。

这天,段祺瑞又在为提款人选发愁。吴光新忽然想起一人,说:“哎,有了,让永彬去呀!”

他说的段永彬是段祺瑞的族叔,在天津开一家很大的广懋煤矿总公司,许多城市有分公司。他与奉天巨商李春阳是至交好友。以广懋公司名义接受这笔巨款,是再合适不过了。于是,段祺瑞当即给段永彬打电话。不一会儿,段永彬坐着汽车来到段祺瑞面前。段祺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说一遍。段永彬笑道:“哈哈,看把你急的,这事包在三叔身上。”

段祺瑞说:“兹事体大,不可轻觑。三叔打算如何进行?”

段永彬自信地说:“我手下有位经理叫于立言,跟我多年,精明强干,他不仅与李春阳是好友,而且跟杨宇霆过从甚密,我可派他以商人身分去奉天,让奉天开具汇票,到天津正金银行提款;你事前给张作霖拍封密电,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
“哎呀三叔,你可帮我大忙了!”

于立言走后,段祺瑞天天如坐针毡,坐卧不宁。这几百万元是他成败荣辱的生命线,他要用这笔钱内结外联,让“机器”运转起来,拉拢分化瓦解直系叛将……一周后,于立言风尘仆仆回来了,把80万元现大洋搬到段的面前。于立言拜会了杨宇霆、张作霖、巧妙地通过关卡检查,顺利地把支票取回,并从正金银行兑出现款。段祺瑞乐颠了,一反常态,拉着于的手一再致谢。这之后、4个月中,于立言用样方式,又从奉天取回两次汇票,一次40万元,一次16万元。这三次现款为打败直系起了绝顶作用。这是后话。

段祺瑞正在春风得意,突然从奉天传来消息:曹锟气恼交加,大骂段老怪不识抬举,不可救药。于是,把友善面孔转向奉张。他打算以副总统的地位换取奉张支持,遂派王占元、鲍贵卿到奉天做说客,说服张作霖。谈判结果不得而知,但张作霖不仅接待了他们,长时间交谈,而且陪他们吃饭,看戏、参观工厂、兵营,一住就是、5天……听到这个消息,段祺瑞大惊失色,坐立不安。这太可怕了!除去曹、张有姻亲关系,平素接触多,关系好而外,段祺瑞还有以下担心:一,张作霖见利忘义,诡诈多变。直皖战争就是因为他突然变卦,而导致皖系失败的;二,在皖奉孙三角中,奉系实力最强,地盘距京畿最近,一旦发动,易收成效。曹锟看中这点,必然做出媚态,拼命结好奉系,如果一旦他们结盟,那结果将不堪设想;三,江苏督军齐燮元,长期凯觎卢永祥的属地——上海,几次欲动干戈。一旦衅自齐开,若无奉军支持配合,卢永祥断难支撑,段祺瑞必将失去最后一块阵地。他将变得一无所有。

啊,段祺瑞心里长了草……**江浙之战194年月14日上午。

天津国民大饭店院内,被小轿车、厢包车、朱轮马车塞得水泄不通;门外大车小辆还在熙熙攘攘地往门里拥。一时间,高官显贵,军政要员,硕儒耆绅,巨商大贾,夫人宠妾、公子小姐纷纷向这里聚拢。早在几日前,饭店老板就谢绝一般顾客,精心准备这场非同寻常的宴会。穿戴考究的段宏业和吴光新,站在饭店门口,热情接待来宾……今天,是段祺瑞的60大寿。

早在一月前,老段的同乡和亲信,就张罗着为老段作寿,意在显示皖系的影响与实力。抬高老段身价。但段不尚虚名,坚决反对。并令其子在《大公报》上连续刊登广告,谢绝一切形式的庆祝和馈赠。然而,那些趋炎附势之徒,看出老段炙手可热的态势,谁也不愿意放弃献媚取宠之机。直系军阀也把此次祝寿视为讨好皖系之机。所以,皖系、奉系、直系、交通系、国民党的军人政客,或致电祝贺,或派代表,或馈赠礼品。一时间愈演愈烈,水涨船高,段的身价也陡增百倍。临近寿期,登记造册代表竟达1千多人。段宏业包了国民饭店,设宴招待宾客。

去年年底,段祺瑞得知王占元、鲍贵卿游说张作霖的消息后,十分担心奉直再度携手。他和皖系分子加紧做奉张的工作。段祺瑞通过国闻通讯社发表谈话,提醒张作霖,“奉直和议,决难成立。奉张不能因结纳一派而失全国人心……”姚震、李思浩、丁士源等十几个人,联络名人致书张作霖,要求他万勿与直系言和,可急速备战,并集体捐款援助奉军。同时中山先生也派特使汪精卫再次入奉,历陈奉直和议之害……其实,直奉和议并非易事。因为吴佩孚一向鄙视土匪出身的张作霖,对他几次公开场合羞辱自己耿耿于怀,发誓要报胯下之辱。他提出以“尊段联卢”为主要内容的“团结北洋派”的口号,力主联皖拒奉。

曹锟当总统前,吴佩孚曾两次写亲笔信,结好卢永祥,全被卢拒之门外;曹锟当选后吴佩孚再次派代表持密信去杭州见卢,吴的信言辞谦恭,自称后学,要求卢予以合作,并以副总统相许。卢永祥跟段祺瑞一样耿直,不愿意的事说出大天来也不愿意,他连信未回,仅对来人说:“请转达子玉,保全我的人格。”

吴对段祺瑞更是曲意奉迎。他曾三次电邀段与政府一致行动,并允任段为元老院院长。曹、吴虽屡次碰钉子,但仍不死心。诸如取消对安福分子的通缉,盛邀原皖系大将张敬尧到洛阳一游。曹,吴一再派人到天津问候段祺瑞起居;尤其年初段祺瑞得了猩红热合并肾炎,住进天津总医院,他们更是送款送物,跑上跑下,曲意奉迎……但段祺瑞虚与委蛇,始终不动真格的。

宴会开始了,大厅内座无虚席。人们翘首以盼老寿星段祺瑞出场亮相,他们好大献殷勤。

但老段没来。段宏业和吴光新一再恳求他出面,但他就是避而不见。只好由吴光新主持宴会,段宏业发表不涉及政治和任何一方的简短致辞。

为了对任何人一视同仁,不偏不倚,按照段祺瑞的指示,各方礼物一概不收,寿堂中各方所赠屏联一概不挂,各方致辞一概谢免。大家欢聚一堂,只叙友情,不谈政治……这次老段祝寿,规格高,规模大是空前的。中山先生发来贺电,张作霖、卢永祥、曹锟、吴佩孚派来高级代表,各省区行政当局也都派出代表团。

曹、吴本想在祝寿活动中,再次拉拢皖系,“联段联卢”,结果希望落空,一无所获。

5月,阳光明媚,百花盛开。大病初愈的段祺瑞精神矍烁,体力恢复,他跟夫人张佩蘅一起,在小花园里观赏侍弄花,心情十分开朗。

自从去年发生“乱lun”事件后,他的心思似乎从风流缱绻的侍妾中收回来,把心思投在结发妻子身上,更多地追求真实朴素的思想感情。

这时,他的秘书许世英神色慌张地走过来,他说:“督办,不好了!北京发来密电:吴佩孚致电曹锟,要以鄂、赣、苏、闽四省兵力围攻沪杭,由齐燮元和孙传芳主持其事。”他所说的“北京”系指被段祺瑞收买的曹锟的译电员。

这真是晴天霹雳!段祺瑞最担心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,他处在惊恐之中。

淞泸归属之争由来已久。早在1916年,袁世凯想做皇帝,时任江苏督军的冯国璋与赣督李纯、鄂督王占元组成“长江三督”,与西南军阀互通声息,竭力反对。袁世凯为牵制冯国璋,于是任命第4师师长杨善德兼任淞护使,陈兵淞沪。占了江苏地盘,又不归冯国璋统辖。(未完待续)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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